在世界最高城买草莓(十六)

也许是其中一个,也许都有。

徐乐叹息着又道:“十年出一个状元,二十年出一个将军,越是拼命燃烧自己的人,进棺材的脚步就越快,我很担心舰上那些资深干员,各个肩负重担,苦大仇深,办企业搞事业决不能这样。”

芬追问道:“那该怎么样?”

徐乐道:“就像跑步,工作的时候也不该顾虑太多,都自私些吧,别再像之前我的手下一样,匆匆而来,又匆匆离世。”

他又望了望西方积雪的昆仑山铁旗峰,那便是徐行乐开帮立派的所在地。

不知为什么,芬听着徐乐说这句话,总有些想哭。她虽不知道徐乐的旧部究竟是哪些人,但战友间的生离死别她也曾经历过,而且尝得很深。

一个人若是死在成大事的途中,纵然死得轰轰烈烈,多年之后,又有多少人能记起?

忠义之士多,留名者少,谁又能清楚地报出战争中每个死亡将士的名字?

一将功成万骨枯,平凡地活着与慷慨赴死间孰轻孰重,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。

芬尚且年轻,徐乐也不过大了自己七八岁,可她看到现在的这位新领导者时,总觉得他要年长得多。

藏在他心里的东西,实在太过沉重,当往事如梦般被勾起,又何以解忧?

正当徐乐独自沉吟的时候,马厩中的干员们已出马厩,一个身着盔甲的金发女人也牵着马走了过来。

这女人年轻英朗,腰配短剑,一身银色的甲胄在行走时一点也不显得笨重,她也是库兰塔人,举止得体而有力。

她含笑点头,挥手向徐乐等人招呼。

众人也早就认识这个人,她就是舰上的耀骑士,临光。

临光将马匹的缰绳递给徐乐,又向西方河边指了指,似是私语了一些话。

徐乐接过缰绳,轻拍了拍这匹灰马的脖子,顺带着整了整马鞍,从挂在鞍上的硝皮包里拿出了一根长长的马鞭。

谁也看不出他要去干什么。

更何况,若是驯马,他身前的这匹良驹已被驯化得极其顺从,倒也不需要马鞭来伺候。